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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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莉莉安在貝蒂睡醒之前趕回了倫敦的酒店。
窗簾拉得嚴絲合縫, 一絲光照都沒有洩露進來。
小女孩仍沈睡在甜美的夢鄉中。聆聽著貝蒂均勻的呼吸聲，莉莉安坐在墻角的沙發裏，靜靜感受著消失的體力逐漸回流。
吞噬了尼爾蓋後, 她實力大增, 但這也意味著，規則對她的限制比起上次和蝙蝠俠對決的時候有過之無不及, 她必須竭力壓制自身的力量以越過地獄和人間的夾縫。過程十分痛苦，更別提她還捎帶上了另一個惡魔阿斯特拉。
莉莉安的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輕點, 透露出些許煩躁。
如果她還想像從前那樣, 隨時隨地進出地獄, 就必須要像如克勞利那樣的高級惡魔一樣, 獲得路西法的準許，得到通行資格。
問題是……
莉莉安現在的重心已經完全轉移到了尋找自己的過去上面, 對路西法指派的誘惑任務十分懈怠，甚至可以說至今都沒取得成效。如果她雙手空空地去面見路西法, 魔王一定會發現她摸魚的事實。
觸怒魔王的後果不堪設想, 莉莉安苦思良久後, 決定找機會去請教一下同在倫敦的前輩——克魯利作為地獄的駐外高管，在人間混了這麽久, 對於如何敷衍領導一定比她有經驗多了。
順便, 她也可以借此機會, 試探一下克魯利對她的態度是否仍如往常一般。畢竟她之前威脅過亞茲拉斐爾，雖然她相信那位天使會對他們之間不愉快的經歷守口如瓶, 但生性散漫的克魯利在與亞茲拉斐爾相關的事情上一向見鬼似的敏銳, 萬一被他發現了什麽端倪, 莉莉安毫不懷疑，克勞利會為了給對方出氣, 從而在背後狠狠踹她一腳洩憤。
她現在的處境已經夠嚴峻了，如果可以，還是不要讓這類事情發生比較好。
“唔……”
小小的嚶嚀聲引起了莉莉安的註意，她將思緒藏起，手指輕輕一揮，將窗簾拉開狹窄的一條縫隙。光線照了進來，驅散了些微屋內的黑暗，又不至於太過刺眼。
“睡醒了？”
“媽咪！”貝蒂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莉莉安，懵懵懂懂地就要抱。
莉莉安起身坐到床頭，握住貝蒂胖了一圈的手腕，作為小女孩撒嬌的回應。
“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媽咪。”
莉莉安不厭其煩地糾正道。
她感受著貝蒂的脈搏，拇指摩挲著貝蒂手腕上那串青色的【6666】編號。數字“6”一向都被視為惡魔的符號，也不知道九頭蛇當初給她烙下這個編號是因為她恰好是第6666個，還是別有深意。不過，莉莉安當初之所以會從斯特拉克堡基地帶走貝蒂，除了懷疑她和銀輪有關之外，也是因為她身上環繞著一股可疑的惡魔氣息。
“媽~咪~”
貝蒂委屈地扁嘴，扭著身體想往莉莉安懷裏鉆。她脖子上的荷魯斯之眼項鏈因此一晃一晃的，在接觸到光線的時候，這枚貨真價實得到鷹身眷顧的護身符，還會向外散發出奇異的光暈。
荷魯斯之眼能掩蓋住貝蒂身上的惡魔氣息。如果她現在摘下它，那麽倫敦周圍的惡魔一定會感知到這股詭異的力量。
到那時，會發生什麽事呢？
莉莉安的指尖撥弄著荷魯斯之眼，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心中生發出一個冷血無情的念頭。
貝蒂可能會被惡魔盯上。她看起來只是個小孩，聞起來卻貌似很強大，好像在挑釁著什麽。
如果莉莉安放任她不管，貝蒂可能會被抓走，撕碎，吞吃。
也可能……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貝蒂會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力量，從而帶領她找到這股氣息的來源，找到銀輪。
那麽，她要這麽做嗎？
莉莉安自上而下俯視著貝蒂，這個大名也為伊麗莎白的女孩。她有著和她極度相似的黑發黑眸，父母雙亡，智力殘疾，是九頭蛇的研究樣本，沒有任何社會關系，目前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她這個不懷好意的惡魔。
她那小小的、殘損的大腦，是否也意識到了自己悲慘的處境，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忽視潛在的危險，以天真和懵懂取悅莉莉安，迷惑莉莉安呢？
“我最後一遍告訴你，不要叫我媽咪。”
莉莉安抽回手，站起身。
“如果你還堅持這麽做，那麽，貝蒂……”她盯著小女孩逐漸蒼白下去的小臉蛋，冷酷地告知她，“我不會再帶著你。”
“如果你聽懂了，就回答‘是，我明白了，莉莉安’。”
貝蒂呆呆地坐著，像是在努力消化話裏的意思。然後慢慢地，她葡萄似的眼睛裏迅速積蓄了一大包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砸在柔軟雪白的床鋪上，留下點點花朵般的痕跡。
“是。”
“我、明、白、了。”
“媽……嗚，莉、莉、安。”
貝蒂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語速異常緩慢，看得出來她在努力糾正自己的發音。
“很好。”莉莉安滿意地點頭，“現在，穿上你的衣服，早餐時間到了，我們該去用餐了。之後，我會帶你去個新地方。”
·
莉莉安將貝蒂帶回了紅館，前來迎接她們的依舊是獅頭管家萊恩。只不過，這次的萊恩形象和之前大相徑庭，脖子上那威風凜凜的獅子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相貌英俊，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有著典型的紳士氣質。
在莉莉安的有意安排下，館內所有少兒不宜的物品以及一切和魔法相關的道具，全都被提前收攏了起來，分門別類地藏進上了鎖的房間裏。不僅如此，莉莉安還改變了紅館內的格局，確保貝蒂不會和浩克碰上。
這是她新發現的技能。
在吞噬尼爾蓋之後，莉莉安徹底取得了紅館的控制權。她發現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改變館內的一切，而不需要依靠他人之手。就像此時此地，她像玩轉魔方一樣，將浩克原本的房間挪到了東翼的最頂層，而將特意為貝蒂準備的玩具屋，放置在了西翼一樓，距離浩克最遠的位置。
館內除了魔法生物外，也有雇傭人類仆人。這些把靈魂賣給尼爾蓋的家夥就像傀儡一樣供人隨心擺弄，莉莉安挑選了兩個長相溫柔的女仆陪伴貝蒂玩耍，她自己則鉆進了之前的浴室裏，凝視著原封不動擺在那的克萊圖斯之罐。
她的力量比之從前增長了許多。罐子帶給她的壓迫感也微弱了下去。莉莉安伸出手指觸碰罐子粗糙的表面，發現腳踝上的魔紋沒有再產生異動。記得之前還在哥譚的時候，她只是用梅洛蒂的身體摸了一下罐子，她在紐約的本體就被影響著虛弱了下去。
看來，她和這些封印著魔神的聖器們，終於處在了一個相對平衡的位置。
但這還不夠。平衡是最容易被打破的。她該如何在不動搖罐子封印的情況下，取回被父親奪走的力量呢？
以尤思圖的綠鈴為例，當時她將鈴鐺藏在了心臟處，再取出時，綠鈴的力量便化為己用。現在想來，那實在是個過於冒險的舉動。萬一尤思圖之鈴和罐子一樣誕生了意志，也許事實情況就會倒轉過來，她莉莉安會變成那個被吸走全部力量的失敗者。
該怎麽辦呢？
一百年來，克萊圖斯之罐一直都被哥譚的福克斯一族持有，女巫們利用罐子的力量詛咒打擊對手，以此壯大自己，但她們能做的也僅僅是供奉罐子。
莉莉安要的不是供奉，而是爭奪。
除了福克斯之外，世界上還有誰，和罐子相處得最久，最了解罐子呢？
“你來做什麽？”
浩克打開門，不滿地盯著站在門口，笑瞇瞇的莉莉安。
“我之前去見了娜塔莎。”莉莉安說，看到浩克表情一怔，“她一直在向我打聽你的事……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浩克：“……”
一小時後。
“所以，是那個壞浩克的出現把班納嚇著了，他才不願意出來，我說的對嗎。”
莉莉安抱著腿坐在地上，昏昏欲睡地總結道。
“那不是浩克！是假的！冒牌貨！”
浩克正仰頭拿著薯片袋子往嘴裏倒著殘渣，聞言很憤怒地對莉莉安揮舞著拳頭。在剛才的一小時中，在莉莉安孜孜不倦地引導下，浩克對她訴說了他們是怎麽帶著罐子一起從覆仇者基地逃脫，一路風餐露宿跑到綠洛小鎮掘墳的。莉莉安其實不太關心浩克是怎麽在森林裏找水喝，吃生肉的，但為了套話，她還是捧場地誇讚浩克。
“浩克聰慧！”每當她這麽說的時候，浩克的臉上都會浮現可疑的紅暈，而後露出小男孩一樣臭屁的得意。
在她不要錢的彩虹屁下，浩克給她透露了一些細節。
浩克說，當那個冒牌貨——也就是罐子意志——出現的時候，曾對被關在意識世界中他和班納打過招呼，甚至特意稱讚了班納，表示自己幾乎要被班納研究透徹了。
班納幾乎要將罐子研究透徹了。
這就是莉莉安最想知道的信息。至此，她終於可以確定，班納博士可以給她奪取力量的方法。
前提是，她必須喚醒班納的人格。
但實話實話，莉莉安還挺喜歡浩克的。浩克頭腦雖然簡單，但並不蠢笨。他想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變得非常細膩。比如當她提到娜塔莎的時候，浩克那張總是堅硬如磐石般的臉上，就會浮現出格外生動的表情，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娜塔莎。這點和班納博士尤為不同，那位儒雅的博士情緒總是很內斂，這讓他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很陰沈。
可惜，莉莉安現在更需要那位陰沈的博士。
於是她抓緊機會，想和浩克多聊聊天。她想了想，決定從他們都比較熟悉的話題入手。
比如——
莉莉安：“當你面對娜塔莎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浩克想了想，告訴她：“班納很害怕。娜塔莎……太脆弱了。班納擔心浩克傷到她。”
“我不是問班納，我是在問你，浩克。”
“浩克……嗯……唔……”浩克低下頭，支支吾吾。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莉莉安故意挖了挖耳朵，“你是啞巴嗎？”
“浩克說，浩克喜歡娜塔莎！浩克！喜歡！娜！塔！莎！”
他大聲喊道。下巴上的薯片渣悉悉簌簌掉在地上。
“為什麽？”莉莉安追問，“你喜歡她哪一點呢？”
“很多點。”浩克嚴肅地掰起手指，“聽浩克講話，和浩克講話，給浩克唱歌，對浩克笑……”
“我也在和你講話，我也會唱歌，你看，我笑起來也很好看。“莉莉安說，“你喜歡我嗎？”
浩克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身去。
“所以喜歡嗎？”莉莉安追問。
“不喜歡！浩克不喜歡你！”浩克用後腦勺對著她說，“你壞！”
“你喜歡娜塔莎，因為她對你好。可我也對你很好，浩克，你不能因為我對別人不好就說我壞。”莉莉安忽然有些委屈，“我又不是那種隨便會對人好的惡魔。”
“你對史蒂夫壞。”浩克控訴，“你讓他痛！你趕他走！所以浩克不喜歡你。”
“喜歡，就要對他好。不然就是，不！喜！歡！”
浩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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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安在貝蒂睡醒之前趕回了倫敦的酒店。
窗簾拉得嚴絲合縫, 一絲光照都沒有洩露進來。
小女孩仍沈睡在甜美的夢鄉中。聆聽著貝蒂均勻的呼吸聲，莉莉安坐在墻角的沙發裏，靜靜感受著消失的體力逐漸回流。
吞噬了尼爾蓋後, 她實力大增, 但這也意味著，規則對她的限制比起上次和蝙蝠俠對決的時候有過之無不及, 她必須竭力壓制自身的力量以越過地獄和人間的夾縫。過程十分痛苦，更別提她還捎帶上了另一個惡魔阿斯特拉。
莉莉安的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輕點, 透露出些許煩躁。
如果她還想像從前那樣, 隨時隨地進出地獄, 就必須要像如克勞利那樣的高級惡魔一樣, 獲得路西法的準許，得到通行資格。
問題是……
莉莉安現在的重心已經完全轉移到了尋找自己的過去上面, 對路西法指派的誘惑任務十分懈怠，甚至可以說至今都沒取得成效。如果她雙手空空地去面見路西法, 魔王一定會發現她摸魚的事實。
觸怒魔王的後果不堪設想, 莉莉安苦思良久後, 決定找機會去請教一下同在倫敦的前輩——克魯利作為地獄的駐外高管，在人間混了這麽久, 對於如何敷衍領導一定比她有經驗多了。
順便, 她也可以借此機會, 試探一下克魯利對她的態度是否仍如往常一般。畢竟她之前威脅過亞茲拉斐爾，雖然她相信那位天使會對他們之間不愉快的經歷守口如瓶, 但生性散漫的克魯利在與亞茲拉斐爾相關的事情上一向見鬼似的敏銳, 萬一被他發現了什麽端倪, 莉莉安毫不懷疑，克勞利會為了給對方出氣, 從而在背後狠狠踹她一腳洩憤。
她現在的處境已經夠嚴峻了，如果可以，還是不要讓這類事情發生比較好。
“唔……”
小小的嚶嚀聲引起了莉莉安的註意，她將思緒藏起，手指輕輕一揮，將窗簾拉開狹窄的一條縫隙。光線照了進來，驅散了些微屋內的黑暗，又不至於太過刺眼。
“睡醒了？”
“媽咪！”貝蒂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莉莉安，懵懵懂懂地就要抱。
莉莉安起身坐到床頭，握住貝蒂胖了一圈的手腕，作為小女孩撒嬌的回應。
“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媽咪。”
莉莉安不厭其煩地糾正道。
她感受著貝蒂的脈搏，拇指摩挲著貝蒂手腕上那串青色的【6666】編號。數字“6”一向都被視為惡魔的符號，也不知道九頭蛇當初給她烙下這個編號是因為她恰好是第6666個，還是別有深意。不過，莉莉安當初之所以會從斯特拉克堡基地帶走貝蒂，除了懷疑她和銀輪有關之外，也是因為她身上環繞著一股可疑的惡魔氣息。
“媽~咪~”
貝蒂委屈地扁嘴，扭著身體想往莉莉安懷裏鉆。她脖子上的荷魯斯之眼項鏈因此一晃一晃的，在接觸到光線的時候，這枚貨真價實得到鷹身眷顧的護身符，還會向外散發出奇異的光暈。
荷魯斯之眼能掩蓋住貝蒂身上的惡魔氣息。如果她現在摘下它，那麽倫敦周圍的惡魔一定會感知到這股詭異的力量。
到那時，會發生什麽事呢？
莉莉安的指尖撥弄著荷魯斯之眼，看著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心中生發出一個冷血無情的念頭。
貝蒂可能會被惡魔盯上。她看起來只是個小孩，聞起來卻貌似很強大，好像在挑釁著什麽。
如果莉莉安放任她不管，貝蒂可能會被抓走，撕碎，吞吃。
也可能……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貝蒂會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力量，從而帶領她找到這股氣息的來源，找到銀輪。
那麽，她要這麽做嗎？
莉莉安自上而下俯視著貝蒂，這個大名也為伊麗莎白的女孩。她有著和她極度相似的黑發黑眸，父母雙亡，智力殘疾，是九頭蛇的研究樣本，沒有任何社會關系，目前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她這個不懷好意的惡魔。
她那小小的、殘損的大腦，是否也意識到了自己悲慘的處境，所以才會不遺餘力地忽視潛在的危險，以天真和懵懂取悅莉莉安，迷惑莉莉安呢？
“我最後一遍告訴你，不要叫我媽咪。”
莉莉安抽回手，站起身。
“如果你還堅持這麽做，那麽，貝蒂……”她盯著小女孩逐漸蒼白下去的小臉蛋，冷酷地告知她，“我不會再帶著你。”
“如果你聽懂了，就回答‘是，我明白了，莉莉安’。”
貝蒂呆呆地坐著，像是在努力消化話裏的意思。然後慢慢地，她葡萄似的眼睛裏迅速積蓄了一大包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砸在柔軟雪白的床鋪上，留下點點花朵般的痕跡。
“是。”
“我、明、白、了。”
“媽……嗚，莉、莉、安。”
貝蒂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語速異常緩慢，看得出來她在努力糾正自己的發音。
“很好。”莉莉安滿意地點頭，“現在，穿上你的衣服，早餐時間到了，我們該去用餐了。之後，我會帶你去個新地方。”
·
莉莉安將貝蒂帶回了紅館，前來迎接她們的依舊是獅頭管家萊恩。只不過，這次的萊恩形象和之前大相徑庭，脖子上那威風凜凜的獅子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相貌英俊，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有著典型的紳士氣質。
在莉莉安的有意安排下，館內所有少兒不宜的物品以及一切和魔法相關的道具，全都被提前收攏了起來，分門別類地藏進上了鎖的房間裏。不僅如此，莉莉安還改變了紅館內的格局，確保貝蒂不會和浩克碰上。
這是她新發現的技能。
在吞噬尼爾蓋之後，莉莉安徹底取得了紅館的控制權。她發現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改變館內的一切，而不需要依靠他人之手。就像此時此地，她像玩轉魔方一樣，將浩克原本的房間挪到了東翼的最頂層，而將特意為貝蒂準備的玩具屋，放置在了西翼一樓，距離浩克最遠的位置。
館內除了魔法生物外，也有雇傭人類仆人。這些把靈魂賣給尼爾蓋的家夥就像傀儡一樣供人隨心擺弄，莉莉安挑選了兩個長相溫柔的女仆陪伴貝蒂玩耍，她自己則鉆進了之前的浴室裏，凝視著原封不動擺在那的克萊圖斯之罐。
她的力量比之從前增長了許多。罐子帶給她的壓迫感也微弱了下去。莉莉安伸出手指觸碰罐子粗糙的表面，發現腳踝上的魔紋沒有再產生異動。記得之前還在哥譚的時候，她只是用梅洛蒂的身體摸了一下罐子，她在紐約的本體就被影響著虛弱了下去。
看來，她和這些封印著魔神的聖器們，終於處在了一個相對平衡的位置。
但這還不夠。平衡是最容易被打破的。她該如何在不動搖罐子封印的情況下，取回被父親奪走的力量呢？
以尤思圖的綠鈴為例，當時她將鈴鐺藏在了心臟處，再取出時，綠鈴的力量便化為己用。現在想來，那實在是個過於冒險的舉動。萬一尤思圖之鈴和罐子一樣誕生了意志，也許事實情況就會倒轉過來，她莉莉安會變成那個被吸走全部力量的失敗者。
該怎麽辦呢？
一百年來，克萊圖斯之罐一直都被哥譚的福克斯一族持有，女巫們利用罐子的力量詛咒打擊對手，以此壯大自己，但她們能做的也僅僅是供奉罐子。
莉莉安要的不是供奉，而是爭奪。
除了福克斯之外，世界上還有誰，和罐子相處得最久，最了解罐子呢？
“你來做什麽？”
浩克打開門，不滿地盯著站在門口，笑瞇瞇的莉莉安。
“我之前去見了娜塔莎。”莉莉安說，看到浩克表情一怔，“她一直在向我打聽你的事……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浩克：“……”
一小時後。
“所以，是那個壞浩克的出現把班納嚇著了，他才不願意出來，我說的對嗎。”
莉莉安抱著腿坐在地上，昏昏欲睡地總結道。
“那不是浩克！是假的！冒牌貨！”
浩克正仰頭拿著薯片袋子往嘴裏倒著殘渣，聞言很憤怒地對莉莉安揮舞著拳頭。在剛才的一小時中，在莉莉安孜孜不倦地引導下，浩克對她訴說了他們是怎麽帶著罐子一起從覆仇者基地逃脫，一路風餐露宿跑到綠洛小鎮掘墳的。莉莉安其實不太關心浩克是怎麽在森林裏找水喝，吃生肉的，但為了套話，她還是捧場地誇讚浩克。
“浩克聰慧！”每當她這麽說的時候，浩克的臉上都會浮現可疑的紅暈，而後露出小男孩一樣臭屁的得意。
在她不要錢的彩虹屁下，浩克給她透露了一些細節。
浩克說，當那個冒牌貨——也就是罐子意志——出現的時候，曾對被關在意識世界中他和班納打過招呼，甚至特意稱讚了班納，表示自己幾乎要被班納研究透徹了。
班納幾乎要將罐子研究透徹了。
這就是莉莉安最想知道的信息。至此，她終於可以確定，班納博士可以給她奪取力量的方法。
前提是，她必須喚醒班納的人格。
但實話實話，莉莉安還挺喜歡浩克的。浩克頭腦雖然簡單，但並不蠢笨。他想要的時候甚至可以變得非常細膩。比如當她提到娜塔莎的時候，浩克那張總是堅硬如磐石般的臉上，就會浮現出格外生動的表情，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娜塔莎。這點和班納博士尤為不同，那位儒雅的博士情緒總是很內斂，這讓他大多數時候都顯得很陰沈。
可惜，莉莉安現在更需要那位陰沈的博士。
於是她抓緊機會，想和浩克多聊聊天。她想了想，決定從他們都比較熟悉的話題入手。
比如——
莉莉安：“當你面對娜塔莎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浩克想了想，告訴她：“班納很害怕。娜塔莎……太脆弱了。班納擔心浩克傷到她。”
“我不是問班納，我是在問你，浩克。”
“浩克……嗯……唔……”浩克低下頭，支支吾吾。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莉莉安故意挖了挖耳朵，“你是啞巴嗎？”
“浩克說，浩克喜歡娜塔莎！浩克！喜歡！娜！塔！莎！”
他大聲喊道。下巴上的薯片渣悉悉簌簌掉在地上。
“為什麽？”莉莉安追問，“你喜歡她哪一點呢？”
“很多點。”浩克嚴肅地掰起手指，“聽浩克講話，和浩克講話，給浩克唱歌，對浩克笑……”
“我也在和你講話，我也會唱歌，你看，我笑起來也很好看。“莉莉安說，“你喜歡我嗎？”
浩克看了她一眼，然後別過身去。
“所以喜歡嗎？”莉莉安追問。
“不喜歡！浩克不喜歡你！”浩克用後腦勺對著她說，“你壞！”
“你喜歡娜塔莎，因為她對你好。可我也對你很好，浩克，你不能因為我對別人不好就說我壞。”莉莉安忽然有些委屈，“我又不是那種隨便會對人好的惡魔。”
“你對史蒂夫壞。”浩克控訴，“你讓他痛！你趕他走！所以浩克不喜歡你。”
“喜歡，就要對他好。不然就是，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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